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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題》

以前…… 以前…… 以前…… 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三秒內腦海浮現什麼,什麼就是答案;若什麼也沒有,那你的答案就是沒什麼。 清楚明白了嗎?問題如下: 想一樣屬於你的東西,但,是任何世間財富都無法被收購的。 注意:是“東西”,可以被看見、被觸摸、立體的、實在的“身外物”。 你,想起了什麼? × 常被人說,是一個執著的人。 這種說法是讚美還是同情? × 沒有過去就沒有現在。 這是一直執著着的座右銘,或者更貼切的說法是一直偏執着的藉口。 一個讓自己可以緊緊抓住過去不放手的藉口。 × 不懂哪一本自以為是的書裡說: “幽默的人具備自嘲的能力。” 是不是少寫了幾個字呢? 應該是“幽默又悲傷的人具備自嘲的能力。” × 有兩個人相愛了。 他們愛得轟轟烈烈又肝腸寸斷,兜兜轉轉卻依戀纏綿,撕心裂肺而永生難忘。 這兩個人造就了全宇宙最偉大的愛情。 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以前,一個叫現在。 × 小孩說:以後…… 老人說:以前…… 現在屬於因夢想而發光的少年,還有為理想奮鬥的壯年。 理想是什麼?現在就去做吧!不管是少年抑或壯年,無論是小孩還是老人。 畫面出現了所有年齡層的男男女女因受鼓舞而奔跑了起來。 一個瞎子徐徐地走過,不慌不忙,慢條斯理。 那些人是奔向現在,而瞎子知道,他已經在現在了。 × 深愛,究竟有多深? 我愛以前的你,我也愛現在的你,將來,我會愛未來的你。 現在你聽了,很感動。可你之前沒珍惜,你之後也不記得。 現在的感動其實是對從前的諷刺,對未來的傷害。 × 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一口,浅浅地吐出来,眼泪缓缓落下…… 这种悲伤那么实在地在身体里流窜,經過每一根手指頭,蔓延進五臟六腑,駐紮在每一條血管裡,甚至入侵骨髓,潛藏於細胞基因裡,以致外在之舉手投足,眼神表情都自然透露毫無保留的笑意。 你沒有看錯,我是在笑。 越悲傷,越快樂。 後記: 紊亂的思緒不適合創作也很適合創作。 抗拒長大這件事,像是一場大革命在自己的生理與心理爆發着。 從小孩時期就知道當大人這回事一點 也不好玩,所以真的徹頭徹尾地不盼望長大。 最終卻發現,就算抗拒長大也抵抗不了成長。 每經歷一件事就必定成長一步,無論如何

《致墨綠先生的三十六封信》 – 第伍封

第伍封 - 懷夢 親愛的墨綠先生: 這是一個男孩告訴我的,關於另一個男孩的故事。 他說他認識一個男生,長得挺帥氣,擁有一個女朋友,她也長得高挑美麗,兩人站在一起時,可說是郎才女貌。 然而,他們並不幸福。 他們之間,有許多許多跟愛情無關的問題困擾着他們。 終於,女孩背叛了那男孩,男孩進行了他的終極報復:他要恨她一輩子。 你說,一輩子能有多長,或者多短呢? 透過那個男孩,我認識了故事裡的男孩。 在某些方面,我覺得男孩很像我,看着他,我彷彿看見了自己。 所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見了不想面對的自己。 輾轉年後,我又再次聽見那男孩的故事。 有一個女生,四處向男孩的舊朋友、舊同學打聽男孩的消息。 那女生大腹便便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樣子,都很想幫她找到男孩出來,可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沒有人知道。 那女生也找上了我,我看著她的肚子,心裡實在感到奇怪;因為我不相信那男生會做了這樣的事。 我不是說他不會隨便跟女生上床,而是說他怎麼可能讓女生懷孕? 女生敏感的直覺讓她察覺了我的異樣。 “這裡面沒有孩子。” “啊?” “他只跟我上了一次床,而且用了安全套,我不大可能有孕的。” “那……你的肚子怎麼大成這樣?” 我脫口而出,因為女生的手腳瘦削,臉色蒼白而瘦弱,就只有那肚子異常地大了起來,怎麼看都是懷孕啊! “這裡面裝的是想像。” “你想像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不,我想像我懷着的就是他。” “???” “他說,人生沒有如果,他不信如果。所以他不會去想他的人生若能重新開始、重新選擇的事情。 可是我相信。我堅信。我的堅信讓我的肚子慢慢地大了起來,我知道是我的想法成真了。” “你要證明他的人生可以重新開始,所以你想像自己懷了他?” “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那你想找他是為了要讓他看見自己的重新誕生?” “不是。 你明白嗎?我懷着的是他,沒有他在,他是出生不了的。” “……” “等我找到他,他就能重生了。” “如果你找不到他的話……” “那這裡,”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就一直都是如此,直到有一天我的想像結束了,

謝謝你的最後禮物……

深夜裡來的電話,靚妹說,我唯一的親姑姑去世了。 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雖然姑姑已經病了許久,死亡是眾親人所期待的、屬於她的唯一解脫方式,但真正來臨時,我們依然憂傷。 我在安慰着靚妹,姑姑終於放下了的時候,自己卻無預警地落淚。 姑姑生前很疼愛我,因為我是靚仔唯一的、最疼的女兒,她愛屋及烏,自然也疼我這沒出息的侄女;何況小時候,靚妹老是說我長得不像她,倒是有幾分跟姑姑相像,所以比起從未見過的二伯和嚴肅的大伯,我對這與靚仔感情最為深厚的姑姑,自然也多親近幾分。 昨天下午到醫院探望姑姑,她正熟睡着;之前去她家看望她時,她早已不認得我了。 那個老是拉着我說“越大越漂亮”的姑姑不認得我了,倒是出奇地讓我心酸不已。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血緣關係吧?就算不常見面,卻還是會讓人悲傷難耐。 姑姑明天就下葬,我們這裡正準備着去姑姑的葬禮,那裡靚仔又接到了電話,他的好朋友、我小時候常聽見常看到的一位Uncle也過世了。 我肯定我是悲觀的,因為從小就知道,越長大就越常會聽見誰誰誰、某某某,死了。 可是即使從小就做了那樣的心理準備,真正發生的時候,那逐漸蔓延的悲,還是在歲月裡轉化成不能被取代的痛。 以前常常幻想,如果有一天,朋友們接到我死亡消息的電話時,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可是科技的轉變,他們可能不會收到電話,而很有可能在facebook上得知; 所以我的想像畫面,要從接到電話變成面對銀幕或智能手機了。 然而,facebook上的新聞何其多,誰會真心為一個人的崛起或隕落而開心或心傷? 可能調轉過來,還顯得更坦誠呢! 姑姑,人人都說你是個倔強又堅強的人,從不輕言放棄。 我相信你是真的放下了,才離開那折磨你半生的臭皮囊吧? 你的安詳與安息,是留給我們最後的禮物,謝謝你,姑姑……

《致親愛的墨綠先生》 - 第肆封:粉紅澀女人

致親愛的墨綠先生, 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光嗎? 有時候,我挺慶幸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當然,有些人會覺得自己是普通的平凡人。原諒我對文字的意思和次序有些莫名其妙的執著,可能是因為我這個平凡又普通的人,無法即場用亮麗的語言來感動他人,只能夠用直白的文字來表達自己吧。 當你像我只能用文字來細細地表達自己時,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個人會認真地坐在你身邊等你把話寫完;所以,你只能自己一個人在某個角落靜靜地書寫着你滿腦子想表達卻未必有人想知道的想法。於是,我常常都一個人呆著,一個人做了許多事情,大部分沒什麼意義,但總算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而很多時候,奇妙的故事總是發生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是嗎? 某次,又再獨自一人在咖啡座看書,那時候還是學生,還很有閒情逸致在咖啡香與書香交融之中耗上一整天,突然出現了一個衣衫襤褸、灰白長發凌亂地披散在頭上、滿臉污垢與鬍鬚的瘋子,嚇壞了一群正偽裝高尚的文明人(其中也包括我,我從不做自認清高的蠢事,你懂的)。 這個時候,那個花錢買來的正義化身——保安人員,自然就因職責而不得不與那瘋子交涉了。他叫他出去,但並沒有說“請”,態度也太理所當然了,結果就惹怒了瘋子(我對瘋子總有一種莫名其妙地崇拜感,瘋子全都 lost mind 、失智失控失常地做着任何他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你不覺得那種“純粹”……很漂亮?) 那瘋子用一口流利的英語狠狠地教訓了保安人員一番。 是真的很流利的英語,至少以我對英語的一般水平,只能大略地抓到他所說的話的重點,其他的修飾詞還是形容詞,我都聽不明白。 瘋子向保安人員說教的內容,我已不大記得,大概就是要他別以貌取人,要有待客之道什麼的;可是,瘋子的女人對我說的話,我卻怎麼樣也忘不了。 瘋子的身後,其實跟著一個全身粉紅色的胖女人。 粉紅連身裙、粉紅外套、粉紅高跟鞋、粉紅項鍊、粉紅耳環、粉紅手錶、粉紅頭髮、粉紅眼鏡低下還有粉紅眼妝,再加上粉紅腮紅、粉紅朱唇和超閃亮的粉紅包包…… 這個粉紅胖女人讓我從此對粉紅色有了恐懼感。 在瘋子與保安人員結束那譁眾取寵的爭執後,終於像皇帝那樣擺駕回宮時,粉紅胖女人沒跟上他卻走向了我,對我說: “難得啊!你看得見我……” 我愣一下,有點不明白,但很快就了解狀況了。 我